不再受命运操控的身躯,宛若冲破牢笼的囚徒,自由的风吹散堆叠的腐土,尘封的内心再次狂跳,这一次,会不一样吗?
摆脱桎梏的她不会再漠视,尚未犯下的过错,在结怨恨仇之前,更好更完美的他们,会有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局吗…
答案…不是早就知道了?
这已经是最好最幸福的一段时间了,善良的少年,温柔的少年,会认真倾听她每一句话的少年,会完全相信她所言所想,像是冬日暖阳一般的少年。
所以,就算那结局是如此的糟糕,如此的让她难以接受,可她依旧无法,无法……
灼热的日轮刀穿透,将身躯死死固定,刺痛的触感,阳光如硫酸般腐蚀灼烧着血肉,她感觉到生命的流逝,死亡近在咫尺。
明明之前还与她有说有笑的少年,在时间与空间扭曲后,对着她举起了刀刃,透亮的眼眸中仍然是纯粹的光,纯粹的目标希望着,想要将她拉入地狱!
命运,已不再控制身躯。
命运,融入了整个世界!
孤单的囚鸟无比庆幸链铐的消失,以为可以自由的在世间飞翔,朝着自己想要的未来奔波努力,可到了结局却发现…
世界,早已化作了新的囚笼。
一周目:
作为…好青年……绝对不会干…缺德事的,所以…认真的…好关系…知晓…
然后,终于被认可的我…贡献…力量后…无情的…破晓…阳光下…灰飞烟灭…
完美的结局…最初的结局…
命运的轮回充满变化,却永远既定!
…
鬼舞辻无惨的脑子,好像坏掉了。
这是珠世在见到那个感觉好像不太一样的鬼王后的想法。
真是奇怪啊,她看着那个让她无比痛恨的男人,乱七八糟的穿着衣服,露出白痴一样,从未见过的笑容,自称只是位平凡普通的异世界少女吗?珠世对此不置可否。
她并无权利与力量对此评判,无论那个叫做幸的家伙所说的确实是真的,还是…这不过是鬼舞辻无惨对她的一番戏耍,变成鬼被彻底支配掌控的她,都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利。
身上血液的束缚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无法抗衡的力量,希望渺茫的逃脱之冀,不能掌控的意识,甚至连死亡都做不到。
至少在她的用途耗尽之前,鬼舞辻无惨是不会让她轻易死去的。
就这样,不管实际如何,珠世从不正面反驳,白天另一个鬼舞辻的奇思妙想,是真实还是虚幻,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吧。
恐惧不安,茫然无措,珠世能明显感受到少女笑容假面下难以适应的本色,真奇怪,她好像真的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一般,无论是生活方式,还是行为言词都充满了格格不入的差异。
在看着那双满心欢喜,对她期待依赖的眼睛,有时,她也会想,或许……真就如她所说那样,如果继续下去的话,那些苦难,是否可以不会再发生…
只可惜,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怜,弱小,单纯,稚嫩,不过是那个早已不属于人类的生物在示弱隐藏,她实在擅于此道,特意变成小孩子或是少女的形象,以柔弱的外表欺骗他人,去获得了那些本不该属于她的怜爱。
“因为感觉到了啊,珠世的存在,我一下子就能辨别出来了呢。”生起地炉和室中,模样乖俏的少女坐躺在榻榻米上,她嬉笑着回答,手中的空竹翻飞,灵活多变。
敏锐的感官,强大的体魄,那么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是否也是这样轻易被捕捉到了呢,才能在夜晚无人在意的角落化为养料骸骨。
珠世不敢细想,她也从不在少女面前有别的任何想法,作为最了解鬼舞辻能力的,为数不多的存在,她小心谨慎,并未将那个想法透露半分。
利用鬼舞辻白日的异常,在那个少女形态的状态下,凭借那份信任与依赖,是否可以借此将鬼舞辻无惨…消灭!
遗憾…
奈何身上血液的束缚,终究无法抗衡,被控制在下方的珠世一时有些恍惚,不知道是因为血肉摧毁后重组的疼痛,还是计划破灭后的不甘。
模糊的视线看不清上座之人的样貌,清澈的声音却清晰可见的传入耳中。
都这样了,她竟然还能说出那些可笑的话吗?
面对那些好似言词诚恳的声音,无名的怒火自珠世胸膛升起,她毫不留情面的打断了对方的幻想,将那虚假的幕帘彻底撕得粉碎。
为什么自己这么生气呢,可能是因为明知道那不过是个可笑的故事,可她竟然,竟然在一句句愿意退让的声音中,犹豫…迟疑了。
怎么可能!她与那个男人之间的仇恨,永远!都不可能和解!!
怎么能因为那明知虚幻的假象,被那副样子,欺骗呢…
不可饶恕,不可谅解…
怎么可以…有片刻的动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