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屿继续说:“如果是入室盗窃,凶手通常会怎么进来?”
“撬门、翻窗,或者干脆暴力破锁。”老吴随口答道,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这划痕可能是撬窗工具留下的?”
江清屿点点头:“划痕很新,边缘没有积灰,是最近才留下的。”
老吴盯着那痕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一声:“你小子,沈临在那儿骂你,你倒好,脑子里全是案子。”
江清屿神色平静:“案子比无能领导的情绪重要。”
老吴忍不住又笑,这次是真乐了:“行,有骨气!”
他索性也弯下腰,凑近窗台,指着那道痕迹道:“来,我再补充点东西——这种划痕,如果是撬窗工具留下的,通常会有金属残留。技术科用仪器检测一下成分,如果能确认是某种特定工具,甚至能锁定凶器的品牌。”
江清屿眼睛微亮:“那我们现在就取样?”
“急什么?”老吴哼笑一声,“先拍照固定位置,再用胶带粘取表面微量物质,最后才蘸取残留颗粒——顺序错了,证据链就不完整了。”
江清屿认真点头,立刻按照老吴的指导操作起来。老吴在一旁看着,见他动作利落又细致,忍不住感慨:“你很快就要赶上我啦。”
“不会的,您比我多了很多工作经验。”
老吴一怔,“嘿你个小子,说你吴哥我上年纪了是吧?”
“不是,我想说这部分经验是我永远也没办法拥有的。”
老吴已经逐渐习惯江清屿这个较真儿的性格了,只是拍了拍江清屿的肩膀便不再说话。
接下来把阳台其他地方筛了一遍,没有发现别的线索,江清屿告诉老吴之后就去围观法医那边进行初步尸检。
法医杜潮见江清屿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偶尔还会帮忙递工具或者记录数据,没有说什么,默许了江清屿的旁观。
现场除了分布在各处搜集线索的警察偶尔的交流以外并没有别的声响,死者边更是只有法医器械偶尔碰撞的轻响。江清屿的存在感很低,好几次杜潮都忽视了他的存在。
观察了江清屿一会儿,看他还不错,恰好今天科里唯一的实习法医不在,索性抓了江清屿这个壮丁。
杜潮的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闷:“刀口角度向上,凶手比死者矮,或者当时凶手处于坐姿位。”
江清屿迅速在记录本上写下杜潮的发现。
杜潮又看了他一眼,将尺子递过去:“量一下伤口深度。”
江清屿接过尺子,动作没有丝毫迟疑。
“4.2厘米。”
杜潮“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江清屿一一记下杜潮的初步尸检结果,偶尔提出一两个问题。
“肝脏温度比直肠低1.5度,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11点到凌晨1点之间。”杜潮摘下手套,终于直起腰来。
江清屿没有合上记录本,把那一页打开叫杜潮检查一下。
杜潮扯下口罩,露出一张瘦削的脸。他仔细看了一下江清屿的记录,确实没有发现什么一处错误。
杜潮轻哼一声,把器械收进工具箱:“顾泽带的新人要是都像你这样,我省心不少。”
“等会儿回局里来法医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