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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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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峡的风依旧呜咽,那圈深绿色的防风林城墙之内,除了草木的清香和窖藏灵酒的醇厚气息,如今又添了两股截然不同的妖气——

一股是沙地上敏捷掠过的黄影带着的狡黠和风尘仆仆,另一股则如同盘踞在阴凉角落的湿冷石头,带着点懒洋洋和不时流露的贪婪。

客栈后院的灵植田旁,新搭了个简陋却足够遮阳避雨的草棚。

此刻,草棚下正进行着一场不太愉快的“交流”。

“嘶嘶!嘶嘶嘶——!”

粗壮蛇尾烦躁地拍打着地面,溅起细小的沙尘。

上半身那扭曲的人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死死瞪着面前一只体型矫健的猫妖。

它受伤的爪子早已痊愈,此刻正用那覆盖着鳞片的“手臂”,指着田垄边几株明显矮了一截的“番茄”植株,又指向自己微微鼓胀的腹部,发出急促的嘶鸣。

意思再明显不过:饿!果子不够吃!都怪你干活慢!

沙猫妖则蹲在一块石头上,慢条斯理地舔着爪子,梳理着沾了些沙尘的蓬松长尾。

它对蛇妖的嘶吼充耳不闻,等梅梅嘶吼得差不多了,喉咙里才滚出一串带着奇异韵律的“喵呜”声,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老江湖的油滑和嘲讽。

梅梅,这是沙沙根据它嘶鸣时某个类似“梅”的音节强行安上的名字。

“吱吱!喵喵喵!叽叽叽!”

沙沙的声音适时响起,他坐在草棚的横梁上,晃荡着两条腿,嘴里叼着一根草茎,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尽职地充当着翻译官。

“梅梅说:死黄毛!你刨地刨那么慢!害得大爷我饿肚子!果子都长不出来了!都怪你!”

沙猫妖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金色的瞳孔瞥了气急败坏的梅梅一眼,又发出一串抑扬顿挫的“喵呜”。

沙沙立刻无缝切换:“沙猫妖说:嗤!长虫就是长虫,脑子里除了吃就是睡!没看见老子后腿刚好利索?再说了,果子长不出来,是老子刨地慢?你那条尾巴拍土跟砸夯似的!根都让你拍断了!还有脸叫?偷吃就偷吃,少找借口!老子看见你昨晚溜进田里,一口吞了仨‘蜜瓜’!那瓜比老子脑袋都大!撑不死你!”

梅梅的竖瞳瞬间缩紧,被戳穿偷吃的恼羞成怒让它猛地弓起身子,覆盖着鳞片的爪子张开,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嘶——!”

“吵什么!”一声清冷的呵斥从客栈后门传来。

江若瑶端着一个小陶盆走了出来。

盆里是浸泡好的、白白胖胖的豆子。

她目光扫过剑拔弩弩张的两只妖兽,最后落在沙沙身上。

“沙沙,梅梅又偷吃了?”

沙沙立刻从横梁上跳下来,指着梅梅那明显凸起的腹部,幸灾乐祸:“对!它不承认!还怪沙猫妖干活慢!它昨晚偷吃了三个大蜜瓜!我亲眼看见的!”

江若瑶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梅梅,你的伙食,看来是太多了?”

压力让梅梅瞬间蔫了下去,弓起的身体塌陷,竖瞳里的凶光变成了心虚,尾巴也老老实实贴在地面,喉咙里挤出几声讨好的嘶鸣。

“再有下次,饿三天。”

江若瑶的声音毫无波澜,却让梅梅庞大的身躯明显哆嗦了一下。

她不再看它,转向沙猫妖,随手从腰间挂着的小藤篓里摸出两颗散发着浓郁甜香的“蜜桃”丢过去。

“腿伤刚好,悠着点。这是额外补你的。”

沙猫妖敏捷地跃起,精准地叼住两颗桃子,轻盈地落回石头,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还不忘得意地瞥了一眼蔫头耷脑的梅梅。

它三口两口啃完一颗桃子,意犹未尽地舔舔爪子,望向江若瑶。

“喵呜…喵喵喵…”

它放下爪子,朝着江若瑶叫了几声,声音比刚才和梅梅对骂时温和了许多,甚至带着点…郑重?

沙沙侧耳倾听,脸上露出惊讶:“江若瑶,来福说…它有名字!它说…它叫‘来福’!”

“来福?”江若瑶挑眉,这名字带着浓重的人间烟火气。

“喵呜!”

来福用力点头,眼睛里闪过追忆,它抬起爪子,指向防□□外那无尽的沙海方向,又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模仿人声的、极其生涩模糊的音节:“人…好…给…福…”

沙沙努力理解着:“它说…是很久很久以前…在沙子外面…遇到的一个…像你这样的人…给它起的名字!那个人…好像…帮过它?给了它一点吃的?然后…就叫它‘来福’?说是有福气?它记住了。”

江若瑶看着来福那认真的神情,微微颔首:“来福?好,以后就叫你来福。” 她看着这只在沙海中挣扎求生的猫妖,“名字不错。”

来福似乎听懂了赞许,耳朵愉悦地抖了抖,尾巴尖也轻轻翘起。

它不再理会旁边嫉妒得眼睛发红的梅梅,叼起剩下的那颗桃子,几个轻盈的纵跃,消失在防□□的阴影里——它要去执行江若瑶交付的第一个重要任务了。

梅梅看着来福消失的方向,又看看江若瑶,竖瞳里充满了不甘和嫉妒。

凭什么那黄毛就有名字?还有额外的果子吃?它烦躁地用尾巴拍打着地面,嘶嘶了几声。

沙沙没好气地翻译:“它问…它为什么没有好听的名字?它也要!”

江若瑶瞥了它一眼,淡淡道:“等你什么时候能管住自己的嘴,不再偷吃田里的东西,再谈名字。”

她不再理会委屈嘶鸣的梅梅,端着豆子盆走向厨房。

“沙沙,看着它干活。再偷吃,果子减半。”

“好嘞!”沙沙响亮地应了一声,抄起靠在草棚边的柴刀,凶巴巴地指向那片被梅梅祸害过的番茄田,“听见没?长虫!去!把那边踩歪的篱笆给我扶正!再用你的尾巴尖,把松了的土给我压实!敢偷吃一颗果子,晚饭就别想了!”

梅梅发出一声憋屈的低吼,却不敢违抗,只得拖着蛇尾,不情不愿地朝着田里蠕行而去,竖瞳里充满了对灵果的渴望和对“克扣”伙食的怨念。

日子在来福的奔忙、梅梅的怨念和沙沙的吆喝中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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